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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果转到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。
只见老艺人用勺子盛了些糖,在一块石板上飞快的划来划去,不一会儿一只活灵活现的凤凰就出现在了安乔眼前。
等到糖稍微凝固了,安乔就拿着沾着凤凰的小棍站在一旁等着宋知潼他们。
片刻后,宋知潼拿着一只憨态可掬地小猪走了出来。
宋莹转到的是一只可爱的小猫。
一路上人声鼎沸,摩肩接踵。
道路两旁熙熙攘攘的摆满了杂货摊儿,有卖香纸的、卖糯米糕的、卖肉的、卖玩具的、卖书的、卖炒货的,俨然是一个种类齐全的小市场。
那些平日里蜷缩在角落里的乞丐也早早地找了最佳位置,等着众人的施舍。
还有测字算卦,倒算阴阳的,还有叫卖小吃的,一番热气腾腾的人间盛况。
这是宋莹自从母亲去世以来,地第一次感到世界是这般的鲜活。
不少香客到庙里还愿。
安乔之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,并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的存在。
但一朝穿越,她不信都不行。
寺里不仅有孥拉神,也有十八罗汉、观音、财神爷、月老等各路神仙。
观音庙前,朝拜的似乎都是些女性,她们或年轻或年长,脸上都带着虔诚。
她们都渴望着自己的诚心可以打动悲天悯人的菩萨,赐给他们一个儿子。
宋知潼见安乔前面都拜得诚心,到了观音庙,却踌躇不前,不免有些疑惑。
安乔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那些虔诚的香客,心绪万千,笑了笑:“一个只能求子,不能求女的庙,没什么好拜的。”
宋知潼在她的笑里看见了心酸和无奈。
她不知道何种家庭才能教导出安乔这般离经叛道的女子。
宋莹听见这句话,神情恍惚。
儿时,村里的女人们相信只要虔诚的跪拜村口的贞节牌坊,她们说只要心诚,就可以一举得男。
但母亲对此嗤之以鼻,总是教导她,那些看不起女性的神明都不必去跪拜。
还说生男生女,只取决于男人。
村里人因此把母亲当成了异类,敬而远之。
秦三注意到她的失神,提醒道:“糖要化了。”
宋莹这才回过神了,拿起烫人舔了一口。
从寺庙中出去,再走几步就是一个巨大的广场。
广场中央搭着一个戏台。
戏台两边挂着形态各异的灯笼,可以想象,夜幕降临时,这处戏台将会成为庙会上最闪耀的风景。
戏台上花旦青衣正上演着不知名的戏曲。
戏曲里的悲欢离合依稀是旧时的模样,却不知台上的角们可还记得自己初登台的场景。
安乔听了一会儿,只觉得无聊到了极点。
角们说的可能是易县的方言,她一点也听不懂。
但是宋知潼和宋莹倒是听得津津有味。
秦三看了安乔一眼,双方在眼中看到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。
他们不知道在暗中有一双阴鸷且浑浊的眼睛真直勾勾地窥伺着他们。
手里的匕首,闪着令人胆寒的冷光。
倏然,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,瘦削的手臂上青筋凸起,拿起匕首就朝着宋莹刺了过去。
在狼峰里训练出来的警觉,让秦三在林元诚出手的一刻,就率先将他踹到了地上。
人群一下子就骚乱了起来。
安乔和宋知潼虽然知道有秦三在宋莹一定不会出事,还是担心地跑了过来。
安乔看见被秦三踹倒在地,口吐鲜血,动弹不得的老人,皱起了眉头。
这人好熟悉。
好像在哪里见过。
林元诚面目狰狞地盯着宋莹:“贱人,把我儿子的命还来!”
秦三眼眸变得幽深起来,眼底席卷着狂风巨浪。
宋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吓了一跳,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。
她认出了眼前憔悴的老人:“是你!你们家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!”
安乔这时也想了起来,这是林家村的里正,林明的爹。
林云成神情癫狂:“都是你害死了我儿,我当时就不该救你,直接让阿明把你打死该多好。”
“你就是个丧门星!”
安乔听他这番话,估摸了一下时间,这林明倒是比她想象中活地久。
当初的药还是下少了。
应该再下重一点。
宋莹眼里闪过一丝震惊,她一直以为眼前的老人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。
当初若不是林云成拉住了林明,她也不能从那个魔窟里逃出来,遇见安乔。
总归是人心隔肚皮。
这些污言秽语,简直就难以入耳。
安乔面色一冷,斥道:“林明死了,和宋莹有什么关系,亏你还是里正,一点都拧不清。宋莹难不成还会隔空杀人不成!”
林云成看了她一眼,便低下了脑袋。
浑浊的眼里布满了血丝,如同恶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宋莹:“你和你娘一样都是灾星,活该你娘被抓起来点天灯!”
宋莹听到这句话,脸色巨变,眼神变得冰冷起来,:“你再说一遍!”
安乔听见点天灯,倒是有些好奇。
但是她看着宋莹那难看的脸色,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情。
林云成见她的脸色巨变,更叫疯狂地说:“你就应该和你那丧门星母亲一起被点天灯,给我儿偿命!”
围观的人听见“点天灯”三个字,脸色一下就变了。
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。
宋莹眼里酝酿着狂风巨浪,手指紧紧地扣着轮椅的扶手,指尖泛白,胸口剧烈起伏,嘴唇翕动:“你闭嘴!”
秦三见林云成还要说什么,便用帕子把他的嘴堵了起来。
宋知潼见宋莹脸色惨白,像要昏厥过去一样,连忙拿出银针扎在了她身上。
宋莹这才缓了过来。
这时县衙的衙役也赶了过来,秦三把林元成交给衙役后,就推着宋莹走了。
安乔她们也赶紧跟了上去。
马车里,宋莹看着她们那欲言又止的眼神,虚弱地笑了笑:“我没事。”
接着她就讲起了点天灯是什么。
在她十二岁那年,宋庄遭遇罕见的旱灾和饥荒。
此时,愚昧的村民们认为是宋莹的娘亲平日里那些疯魔的言语触怒了神灵。
神灵特意用旱灾来惩罚他们。
于是村里的里正和族长就决定将她的母亲用大火活活烧死,以此来平息上天的怒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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